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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词讲的是一场刻骨铭心的离别,包含着两位在文坛上叱咤风云人物半辈子的坎坷经历和他们之间深厚的情谊。
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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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子·南来飞燕北归鸿
宋·秦观
南来飞燕北归鸿,偶相逢,惨愁容。
绿鬓朱颜重见两衰翁。
别后悠悠君莫问,无限事,不言中。
小槽春酒滴珠红,莫匆匆,满金钟。
饮散落花流水各西东。
后会不知何处是,烟浪远,暮云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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贬谪后的相聚
北宋绍圣四年(1097年),朝廷大赦天下。之前被赶到海南儋州的苏轼终于能内迁,可以回到自己日思夜想的老家了。路过雷州的时候,他碰到了同样被贬的秦观。
命运老是捉弄他们,好不容易有这么个见面的机会,能好好聊聊,诉诉分别之情。可是开心的相聚总是很短暂,很快又要分开了。临别之际,秦观写了这首《江城子·南来飞燕北归鸿》,词里的每个字都像是带着血和泪。
“南来飞燕北归鸿,偶相逢,惨愁容。”就好像从南边飞过来的燕子和往北边飞回去的大雁一样,我们偶然相遇了。按说应该高兴得不得了才对,可是这么多年的被贬生涯,让大家看起来憔悴又沧桑,只能对着彼此露出那种很惨淡的面容。
秦观和苏轼认识很久了。公元1078年,秦观29岁,朝气蓬勃,满脑子都是伟大的理想。他崇拜当时已名满天下的苏轼。听说苏轼调到徐州,他兴奋得不行,专门跑去拜访他,还写了句诗:“我独不愿万户侯,惟愿一识苏徐州。”
苏轼也欣赏年轻有才的秦观,夸他“出新语于窈窕之中,收赤血于玄微之内”,于是,秦观就成了“苏门四学士”里的一员。
在苏轼的激励和推荐下,秦观终于高中,还当上了太学博士。文人凑一块儿,喝酒写诗,生活惬意。但新旧两党的争斗越来越厉害。苏轼作为旧党首领被人打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仕途也随之不顺。从京城开始,到杭州、郴州、雷州,越走离京城越远,地方也越来越荒凉。
秦观更惨,官职俸禄全无,最后连名都被除掉了,永远不能被任用,还被送到雷州去接受管制。雷州再见面的时候,苏轼65岁,秦观52岁。多年奔波,相对忘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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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后隔天涯
“别后悠悠君莫问,无限事,不言中。”两个人好久没见又碰上,那些糟心的过去,就别再提起了。不甘心、痛苦、失落、委屈,还有心灰意冷的感觉,都不用多说,彼此之间都感同身受。只有真正经历过差不多苦难的人,才能看懂对方眼睛里藏着的千言万语。
“小槽春酒滴珠红,莫匆匆,满金钟。”秦可舍不得跟老师分开,特别诚恳地劝着:别着急赶路,现在有这么好的酒,赶紧把酒倒满,再喝一杯。他盼着老师能多待一会,哪怕就喝一杯酒的时间也好。
这就让人想到白居易《琵琶行》里的“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要分开都是借酒消愁,可秦观写出来的感觉,更多了一种想留却留不住的绝望。
“饮散落花流水各西东。”天底下就没有不散的宴席,这一分开,就像落花跟着流水,也不知道会飘到哪儿去。
“后会不知何处是,烟浪远,暮云重。”
最后几句把离别的那种忧愁的情绪推到顶了。秦观好像有预感似的,觉得这一分开,说不定就再也见不到。他除了舍不得,更多的是担心。老师这一去廉州,以后的路会咋样,是好是坏都不知道。眼前就只能看到烟雾笼罩着的大浪,傍晚的云彩又厚又重,就跟他们看不清的未来一样。
苏轼刚走没多久,秦观在北归的路上病逝在藤州。秦观一辈子老是被贬官,心里有梦想却实现不了,想回家也回不去。最后就只留下了满腹哀怨。余秋雨在《文化苦旅》里说过:“中国文化里有个特别耀眼的部分,能叫做'贬官文化’。”秦观和苏轼就是这“贬官文化”里很典型的例子。
这《江城子》更像是一首对生命的挽歌。那种分开时候的痛苦,还有朋友之间的情谊,永远都能碰到人们心里最软的地方。当我们再相遇,请把祝福别在襟上,而明日,明日又隔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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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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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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璎珞,京城人氏,幼承庭训,广猎群书。14岁获“中国小作家文学大赛”一等奖,后屡获国家级文学奖项。好诗词曲赋,尤工七言,曾任校文学社社长、新浪网诗词博客圈副圈主,现为北京市西城区作协会员,北京金融作协理事,中华诗词学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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